图说天龙八部都是什么？

原创王非王一片苇草

2024年10月18日 09:48

大多数人最早听说天龙八部可能都是缘于金庸先生的小说《天龙八部》，不同版本的电视剧《天龙八部》更增加了其传播力度。“天龙八部”所指为何？有何说法？

天龙八部，佛教术语，天龙八部都是“非人”（形貌似人、实际不是人的众生），包括八种神道怪物，因为“天众”及“龙众”最为重要，所以称为“天龙八部”。八部包括：一天众、二龙众、三夜叉、四乾达婆、五阿修罗、六迦楼罗、七紧那罗、八摩睺罗伽。许多大乘佛经叙述佛向诸菩萨、比丘等说法时，常有天龙八部参与听法。这里的天龙八部不是武侠小说的遐想，而是实际存在的护法善神。不是所有的天龙八部都是护法，只有那些发愿护持佛法、守护修持佛法者的精进天神才被称作护法善神。如《法华经·提婆达多品》：“天龙八部、人与非人，皆遥见彼龙女成佛”。《大般涅槃经》中有：“诸天、龙、神、乾闼婆、阿修罗、迦楼罗、紧那罗、摩睺罗伽，神仙咒术作倡伎乐，如是等众弥满其中”。

一、天众

天众，梵语Deva，音译为提婆。天神身具光明，他们虽比人能享受到更大、更长久的福报，但他们并没有解脱生死、出离三界。天神的寿命虽比人长，但也是有限的。天神临死前，有五种症状：“衣裳垢腻、头上花萎、身体臭秽、腋下汗出、不乐本座（一说‘玉子离散’）”，统称为“天人五衰”。待天神寿命终了，他们继续在六道中轮回。佛教宇宙观有三界（欲界、色界、无色界）、六道（天、人、阿修罗、畜生、饿鬼、地狱）之说。

欲界有六重天：四天王天、三十三天、夜摩天、兜率天、化乐天、他化自在天。

色界有十八天：梵辅天，大梵天，梵众天，无量光天，光音天，少光天，徧净天，无量净天，无想天，少净天，广果天，福生天，无云天，无烦天，无热天，善现天，善见天，色究竟天。

无色界有四空天：空无边处天，识无边处天，无所有处天，非想非非想处天。

“天众”就是生活在各层天的众生，他们的生活比人间优胜得多，寿命也长得多。天众当然也包括天王，如帝释天主、大梵天王等，民间常称天王为神。中文常用省略语，所以“天”字至少包括四义：一、苍穹；二、天界；三、天人；四、天王。天众指的就是天人和天王。

佛教认为一切事物无常，六道众生处于轮回之中，尽管天人的福报大，但他们的寿命终了之后，还是要死的。我们熟知的帝释天是忉利天之主，梵天王是梵天之主、也是娑婆世界之主。

▲北京法海寺壁画帝释天东全图

▲北京法海寺壁画帝释天西全图

▲《大理国梵像卷》局部梵王、帝释

▲法海寺壁画摩利支天

▲敦煌遗画王上乡天王

▲北京大慧寺彩塑帝释

▲北京大慧寺彩塑梵天

二、龙众

“龙众”中的“龙”，跟我国传说中的“龙王”或“龙”不同，主要生活在水中，实为那伽。是一种多头，头型酷似眼镜蛇，长身无足，无角，并且有剧毒的水属精怪类生物，居水中，地下。有宫殿，喜欢财宝。具有控制水，行云雨的力量。

许多龙王都是佛教护法，比如八大龙王：难陀龙王、跋难陀龙王、娑伽罗龙王、和修吉龙王、德叉迦龙王、阿那婆达多龙王、摩那斯龙王、优钵罗龙王。龙王之中，有一位叫做沙竭罗（意为海）龙王，他的幼女八岁时到释迦牟尼说法的灵鹫山前，听释迦牟尼讲说《妙法莲华经》之后，向释迦牟尼佛进献宝珠，即刻转为男身，腾空而起驾祥云往南方无垢世界示现成佛度众。

《长阿含经》卷十八言诸龙有三苦：一被热风热沙烧灼身体，二恶风暴起失宝饰衣，三被金翅鸟所食啖，常怀怖惧热恼。其中威德特胜者为龙王，归化于佛，成为守护佛法的“八部众”之一，住于诸佛之受用土，能兴云布雨，消灭众生之热恼，为吉祥与威严的象征。

▲《大理国梵像卷》局部龙王

▲北京大慧寺彩塑难陀跋难陀龙王

▲泰国七头那伽护佛雕像

▲柬埔寨吴哥窟七头那伽护佛雕像

三、夜叉

夜叉，Yakşa的音译，本义是能吃鬼的神，又有敏捷、勇健、轻灵、秘密等意思，又被译成药叉、野叉等。是佛经中的一种鬼神，其首领有“夜叉八大将”、“十六大夜叉将”等。

《维摩诘经·佛国品》云：“并馀大威力诸天：龙、夜叉、乾闼婆、阿修罗、迦楼罗、紧那罗、摩睺罗伽等悉来会坐。鸠摩罗什尊者注：“什曰：‘夜叉有三种：一、在地，二、在空虚，三、天夜叉也。’”现在人们说到“夜叉”常指恶鬼。但在佛经中，很多夜叉受佛教化转为护法善神，夜叉八大将的任务是“维护众生界”。

▲敦煌159窟壁画抱小孩的夜叉（右）

▲敦煌158窟壁画抱小孩的夜叉（右下）

▲榆林窟25窟壁画夜叉

▲北京法海寺壁画夜叉

四、乾闼婆

乾闼婆，又译作干闼婆、干沓和等，又称为“香神”，是一种不吃酒肉、只寻香气作为滋养的神，是服侍帝释天的专管奏乐演唱的乐神之一，身上发出浓冽的香气。此神经常住在地上的宝山之中，有时升至忉利天演奏天乐，善于弹琴，演奏种种奇妙的雅乐。《法华经》中有四位乾闼婆王为护法：乐乾闼婆王、乐音乾闼婆王、美乾闼婆王、美音乾闼婆王。

乾闼婆在梵语中有“变幻莫测”的意思，魔术师也叫“乾闼婆”，海市蜃楼叫做“乾闼婆城”。

《大般涅槃经》有云：“善哉！善哉！善男子，汝今善知一切诸法如幻、如焰，如乾闼婆城、画水之迹，亦如泡沫、芭蕉之树，空无有实，非命非我，无有苦乐，如十住菩萨之所知见。”

▲克孜尔石窟壁画乾闼婆、紧那罗

▲克孜尔石窟第171窟度化善爱乾闼婆王

▲大都会艺术博物馆藏乾闼婆像

五、阿修罗

阿修罗，梵语Asura，别称阿素洛、阿须伦，直译为“非天”，果报似天而非天。阿修罗为六道之一，男的极丑陋，女的极美丽，易怒好斗，骁勇善战。阿修罗王常和帝释天为首的提婆神群战斗，因阿修罗有美女而无美食，而帝释天有美食而乏美女，两神相互妒忌，时常争战。故俗谓战场为“修罗场”。

《长阿含经》卷二十（世记经阿须伦品）谓阿修罗身长一由旬，衣长二由旬，身量与忉利天相等，寿命为天寿一千岁，有三事胜人：宫殿高大、宫殿庄严、宫殿清净。《长阿含经》卷第二十一（世记经战斗品）详细记载了释提桓因为首的天众携龙众与毗摩质多罗为首的阿修罗众战斗的场景，双方战况惨烈、互有胜负，以示正与邪、善与恶的界分。

释迦牟尼说法，说“四念处”，阿修罗王也说法，说“五念处”；释迦牟尼说“三十七道品”，阿修罗王多一品，“说三十八道品”。《大智度论》卷三十五：“阿修罗其心不端故，常疑于佛，谓佛助天。佛为说‘五众’，谓有六众，不为说一；若说‘四谛’，谓有五谛，不说一事。”也有许多阿修罗王带领眷属，虔心皈依佛陀，发愿护持佛法。《法华经》有四大阿修罗王护法：婆稚阿修罗王、佉罗骞驮阿修罗王、毗摩质多罗阿修罗王、罗睺阿修罗王。

▲敦煌第249窟壁画阿修罗王

▲敦煌莫高窟壁画阿修罗

▲阿艾石窟袈裟上的“阿修罗”

▲北京大慧寺彩塑阿修罗

六、迦楼罗

迦楼罗，梵语Garuda，又称金翅鸟神、大鹏金翅鸟，是龙族的死对头，以龙为食。佛经中记载，一位迦楼罗王可以“日食一龙王及五百小龙”，寿命约八千岁。命终时体内积聚诸毒，无法再吃，于是上下翻飞七次，飞到金刚轮山顶上命终。因为一生以龙（大毒蛇）为食物，体内积蓄毒气极多，临死时毒发自焚。肉身烧去后只余一心，作纯青琉璃色。《法华经》中有四位迦楼罗王护法：大威德迦楼罗王、大身迦楼罗王、大满迦楼罗王、如意迦楼罗王。

古代小说《封神演义》里的羽翼仙、《说唐》里的李元霸、《说岳全传》里的岳飞都称为“大鹏金翅鸟”投胎转世。《西游记》第七十七回（群魔欺本性一体拜真如）中，也有关于大鹏金翅鸟的描写，其文如下：

行者猛然失声道：“如来！我听见人讲说，那妖精与你有亲哩。”如来道：“这个刁猢狲！怎么个妖精与我有亲？”行者笑道：“不与你有亲，如何认得？”如来道：“我慧眼观之，故此认得。那老怪与二怪有主。”叫阿傩迦叶来：“你两个分头驾云，去五台山、峨眉山宣文殊、普贤来见。”二尊者即奉旨而去。如来道：“这是老魔、二怪之主。但那三怪，说将起来，也是与我有些亲处。”行者道：“亲是父党？母党？”如来道：“自那混沌分时，天开于子，地辟于丑，人生于寅，天地再交合，万物尽皆生。万物有走兽飞禽，走兽以麒麟为之长，飞禽以凤凰为之长。那凤凰又得交合之气，育生孔雀、大鹏。孔雀出世之时最恶，能吃人，四十五里路把人一口吸之。我在雪山顶上，修成丈六金身，早被他也把我吸下肚去。我欲从他便门而出，恐污真身，是我剖开他脊背，跨上灵山。欲伤他命，当被诸佛劝解，伤孔雀如伤我母，故此留他在灵山会上，封他做佛母孔雀大明王菩萨。大鹏与他是一母所生，故此有些亲处。”行者闻言笑道：“如来，若这般比论，你还是妖精的外甥哩。”如来道：“那怪须是我去，方可收得。”

▲央视《西游记》大鹏金翅雕

▲克孜尔石窟171窟壁画迦楼罗王

▲敦煌249窟壁画迦楼罗（上）

▲宋银鎏金镶珠大鹏金翅鸟

▲明银制迦楼罗

▲清铁鎏金大鹏金翅鸟佛像

▲云南大理崇圣寺大鹏金翅鸟

七、紧那罗

紧那罗，梵名Kimnara，或称真陀罗、紧捺洛等。被称为歌神，是天庭专门演奏法乐的音乐家，善于歌舞，也是帝释天的御用乐神。形状和人一样，但头上生一只角，所以在梵语中称为“人非人”。紧那罗有男女之分，男性长一马头，女性相貌端庄。

紧那罗族以十王为上首，护持《大方广佛华严经》：善慧光明天紧那罗王、妙华幢紧那罗王、种种庄严紧那罗王、悦意吼声紧那罗王、宝树光明紧那罗王、见者欣乐紧那罗王、最胜光庄严紧那罗王、微妙华幢紧那罗王、动地力紧那罗王、摄伏恶众紧那罗王。

飞天是乾闼婆和紧那罗相混合，《大智度论》中说：“乾闼婆是诸天伎人，随逐诸天，为诸天作乐。”飞天男女不分，职能不分，以香为食，不近酒肉，有佛陀出现的场合，便一定有飞天存在。

▲斯坦福大学美术馆藏元代壁画紧那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