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比猴子更快乐吗？《人类简史》

人类颠覆性的革命，带来经济和物质上的繁荣，也带来了忽略以久的问题，人快乐么？在过去的500年间，我们见证了一连串令人惊叹的革命。地球在生态和历史上都已经整合成一个单一的领域。经济呈现指数增长，今日人类所享有的财富在过去只有可能出现在童话里。而科学和工业革命也带给我们超人类的力量，以及几乎可以说无限的能源。不仅社会秩序完全改变，政治、日常生活和人类心理也彻底改观。只不过，我们真的更快乐了吗？人类在过去5世纪间积蓄的财富，是不是真的让我们找到了新的满足感？有了取之不尽的能源之后，我们是不是也得到了用之不竭的快乐？

历史学家很少问这样的问题。他们不去讨论秦朝人是不是比先前采集为生的人更快乐，伊斯兰兴起后，埃及人是不是对生活更满意。学者研究历史，但只是点出了一切的情形，像是政治、社会、经济、性别、疾病、性、食物、服装，而很少有人提到这些究竟如何影响人类的幸福。这是我们对于历史理解的最大空白之处。个体的幸福在整个历史发展阶段，尽管从宏观视角可能是进步的，但也可能建立在个体生活质量下降，幸福感降低，就像农业革命奢侈生活陷阱，生活更加艰苦繁重，但农民也只能被历史裹挟着向前，没有人会回到原始的采集生活。目前来看，快乐与否，家庭和社群比金钱健康来得重要。家庭关系紧密、社群相互扶持的人，明显比较快乐。但工业革命产生的巨大影响，就是家庭和社群的崩溃，由政府和市场取代，我们变得越来越孤独。

两个世纪物质条件改善带来的快乐，被这种孤独感给抵消，我们也许并没有比前人更加幸福快乐。另外一点，主观期望和客观条件的不对称，也会影响快乐，满足条件后日益膨胀的欲望，在得不到满足时，会继续陷入不幸福中。

在生物学家的眼中，人的心理由神经、神经元、突出和各种生化物质（多巴胺、血清素、催产素等）决定的。而人体的内部生化系统决定了快乐会受到限制，只会维持在恒定水平。快乐、痛苦的的目的是鼓励或者阻挡生存繁衍，所以人类的演化结果，不会太快乐也不会太痛苦，就像一个恒温空调，保持恒定。就像运动员拿到冠军，人实现了某个理想，也许那个瞬间是无比兴奋快乐的，但那之后情绪会变得稳定，又恢复到了平时的状态。人类开始意识到，通过操纵人类的生化机制就可以让人过得比以前更快乐，例如提高血清素浓度。自由主义认为，快乐是否快乐由自己决定，觉得自己的生命有意义，从这个信念中得到快乐。 佛教则认为，快乐既不是主观感受，也不是主观觉得生命有意义，而是放下追求主管感受这件事。根据佛教的观点，大多数人太看重自己的感受，以为快感就是快乐，不愉悦的感受就是受苦。追求这些主观感受十分耗费心神，而且终是徒劳，只是让我们受制于追求本身。于是，人类就渴望能有快感，并希望避免不愉悦的感受。然而，这是大大的误解。事实是，人类的主观感受没有任何实质或意义。主观感受就只是一种电光石火的波动，每个瞬间都在改变，就像海浪一样。不论你感受到的是快感或不快，觉得生命是否有着意义，这都只是一瞬间的波动而已。如果我们太看重这些内部的波动，就会变得太过执迷，心灵也就焦躁不安、感到不满。

这就像是有人已经在海滩上站了数十年，总是想抓住“好的海浪”，让这些海浪永远留下来，同时又想躲开某些“坏的海浪”，希望这些海浪永远别靠近。就这样一天又一天，这个人站在海滩上徒劳无功，被自己累得几近发疯。最后终于气力用尽，瘫坐在海滩上，让海浪就这样自由来去。忽然发现，这样多么平静啊！大多数的历史书籍强调的都是伟大的思想家、英勇的战士、慈爱的圣人，以及创造力丰沛的艺术家。这些书籍对于社会结构的建立和瓦解、帝国的兴衰、科技的发明和传播，可说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但对于这一切究竟怎么为个人带来快乐或造成痛苦，却是只字未提。这是我们对于历史理解的最大空白之处。而且，现在该是补上的时候了。

总结下《人类简史》的内容，智人通过认知革命编造出各种虚拟想象，形成更大规模的团体凝聚力，实现集团优势。后培育小麦等农作物进行农业革命，实现人口增加，并细化完善想象来规范人的行为，发展出金钱、帝国以及宗教三大人类共识，从而稳定政治经济体、国家。科学革命发现人类的无知，资本政治想象科学进步，从而大批量投入资金促进科学近500年间的繁荣。科学革命启发经济，大家想象投资现在能在未来获益，开始大量提供借贷服务，整体经济持续走高。经济的发展需要消耗大量的原材料，在消耗殆尽时，大量资金又流向科学解决原材料问题，通过提高原材料利用率或者开发新材料，满足日益增长的需求。但随着物质和经济的增长，历史学家却忽略了整体进步的过程中个体的幸福。

人类陷入了奢侈生活陷阱，事实上当下的生活未必比以前更加快乐。自由主义认为快乐是主观的，生物学家认为快乐是一种体验，佛教支持不执著于情绪就可以变得平静。无论是哪种说法，我们都应该补上历史中这块空白。